室外冷风萧瑟,屋内温暖如春,这就是暖气的好处,虽然取暖费用颇高,但在寒冷的北方能惬意的度过一个温暖舒适的冬天,还是值得的。在我的记忆中,暖气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有的,结束了灰头土脸生炉子的历史。 d*$^iK0q
回忆起过去艰难的岁月,仿佛就发生在昨天。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个土炉子,专门请人垒的:炉膛要小,可以省炭;通气要好,炉火才旺。那时买不起炭的,烧的是我和哥姐捡的“乏炭”,或者叫“煤核”、“煤渣”,我觉得叫“乏炭”更贴切,因为炭的确已经烧乏了变得灰白,落下炉膛的。我们常去的地方是油棉厂和化肥厂,因为那里有大锅炉,锅炉工会用小推车推出一车车的热气腾腾的炉渣,三五成群的孩子们则会在里面挑拣着还没有完全烧尽的“乏炭”,背回家,投进自家那空荡荡的炉膛。就那样断断续续的支撑下一个冬天,当然常常有接续不上的时候。再后来,条件渐渐好些了,开始用炭灰和粘土掺和起来,和成煤饼烧。我们再也不用可怜巴巴的去捡乏炭。 ,mS aCh#P
那时候,觉得冬天特别的冷,一直到初中毕业我都穿着母亲亲手做的棉裤、棉袄、棉鞋。棉鞋一般是条绒面料,前面两排蜂窝,系带的,穿在脚上不仅暖和,更重要的用它来踢毽子不会打滑,一口气能踢几百个呢。母亲给我做的棉衣总是厚厚的,穿在身上笨笨的,已经是十几岁的大姑娘,知道要好了,我开始对着棉衣不满起来。我对母亲说:“能不能把棉衣做的薄一些,这么厚穿在身上象笨狗熊,太难看了!”母亲说:“亲娘续肩,后娘续边。”意思是说疼我才给我做的厚,后娘只在棉衣的边上续的厚,糊弄别人的。还说有个后娘在他的孩子的衣服里放的都是芦花,根本不暖和。既然母亲说是疼我才把我打扮成笨狗熊,我再说什么便是不识好歹了,只好做罢。有一次做值日,我想要把垃圾收到簸箕里,但穿着厚厚的棉裤愣是蹲不下,我觉得全班同学都在笑我,我满脸通红简直气坏了,觉得好丢人。回到家里我冲母亲发了一通脾气,狠狠的把那厚棉裤扔在一边,说什么也不穿了。母亲连夜把棉裤改薄了,我才重新穿上。现在想想真是好笑,已经好多年没穿母亲做的棉衣了,母亲给我做的最后一件棉袄是我结婚时候穿的,缎面的黑底红花,摸上去光滑柔软,穿在身上既轻又暖和,我一直放在箱子的底层,偶尔看到,我便轻轻的摸一摸,仿佛又感受到了母亲的慈爱。 ut(EY)O[R
现在商店里各种保暖的衣服应有尽有,什么羊毛、羊绒、羽绒的等等,既轻便暖和又漂亮时尚,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母亲年纪渐渐大了,也不大能做针线活了。我却常常会想起在昏暗的灯光下,母亲赤棱棱的纳鞋底或者在炕上做棉衣的情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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